知识典故
中华慈善文化博大深沉,且传扬万里。宝岛台湾虽与祖国大陆隔海相望,却也一样受到慈爱精神的福泽。如今,台湾的慈善事业颇为可观,影响力大,且较为完善,与其慈善传统之沿袭不可分割,却也在走着一条独特的发展道路。
台湾慈善事业发轫于清前期。康熙二十三年(1684年),清朝统一台湾,次年即设府。为揽民心、示惠恤,首批赴台就任的官员台湾知县沈朝聘、凤山知县杨芳远、诸罗知县季麟光,依清律在县城内各设养济院,收养鳏寡孤独残疾无告者。这成为台湾慈善事业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件大事。此后,赴台任职的官员继续倡行此举,遍建各类慈善设施及处所,近两百年间中,在官绅士民的襄助下,台湾慈善事业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发展,基本形成了涵盖生老病死的慈善救济圈。
鸦片战争后至甲午战争前夕,台湾的慈善事业一方面延续了自清前中期以来各县创设善堂的传统,并有了一定发展;另一方面,因西方基督教的传入及其教会慈善活动的开展,已开始投出近代的气息。甲午战争后,日本割占台湾,传统善堂的发展趋于中断,教会慈善活动渐占主导。
在近代台湾的慈善事业运作中,诸多传统善堂,如养济院、普济堂、育婴堂、栖流所等实为一股重要力量,官民合作,共襄善举,为台湾社会的弱势群体提供了一定的救济。而台湾善业中的一个亮点,实属其灾荒慈善救济。台湾独特的地理环境与地质构造造成其多风灾、震灾。据《近代中国灾荒纪年》一书统计,1840—1895年的五十余年间,台湾共发生地震11次,风灾10次,水灾5次,瘟疫3次。如同治元年(1862年)夏,嘉义突发大地震:“城垣雉堞倾圮数丈,城壁大半崩坏,西门外土墙倾塌,民居倾圮无算。数丈地裂盈尺,深丈许,喷泥,压死者数千人”。光绪七年(1881年),台湾骤风暴雨,溪水陡涨,北部两府淹毙人口甚众。正由于这类自然灾害频发,故从清中期开始,台湾各县厅均置仓,以备凶年之需。台湾各处的仓储有官仓(文仓、武仓)、社仓、义仓和番社仓之分。义仓由官民捐设,社仓由民众自建。道光后期,淡水同知娄云“劝各庄合设社仓,众多踊跃,后先设立”。“即有其灾,而人民尚义,业户辄出平粜,乐善之士亦多捐振”。据载,台湾各处的社仓、义仓达28处,番社仓57处,其中约半数以上设于近代时期。由此,互助互济也成为近代台湾民间社会慈善事业的重要形式之一。
之所以说台湾近代慈善事业走了一条独特的道路,是因为其受到了相当大程度上的西方慈善观念的影响,体现出中西慈善文化碰撞与交融的特点。鸦片战争之后,随着基督教在华传教的合法化,西方各国教会纷纷派遣传教士进入台湾传教。为便利传播福音,广收教徒,西方教会还兴办起医院、孤儿院、教会学校等慈善机构。同治四年(1865年),英国长老会传教士马雅各兴建了台湾第一所教会慈善机构———义诊所,为附近贫病者免费诊治。稍后,淡水传道所病院于同治十一年(1872年)建立,创设者为加拿大长老会牧师马偕,亦赠医施药,就诊者颇众。遇上灾荒年景,各差会及传教士还将母国教会募集的款物赈济灾民。尽管教会慈善机构的初衷在于借行善事以扩大教会影响,但其客观效果也赈恤了一些饥民孤童,减轻了台湾贫民的病痛。另外,教会慈善活动还在一定程度上引发、推动了中国传统善堂的改良或变革。但随着20世纪前期日本殖民统治的加强,台湾的慈善事业已乏善可陈,基本上是民间社会小规模的互济互助了。
纵观近代台湾的慈善事业不难发现,晚清之际,台湾慈善事业受内地善堂的影响,与内地联系紧密。清末民初以后,受中西慈善文化碰撞与交融的影响,近代西方慈善观念在台湾不断渗透并逐渐增强,“西化”色彩日益浓郁。由于帝国主义的殖民侵略,台湾慈善事业的发展也经历了不寻常的过程。尽管如此,台湾在致力于本土慈善事业发展的同时,也一直积极参与内地的赈灾恤贫、扶危济困等慈善活动,表现出血浓于水的同胞亲情。进入新的世纪,台湾同胞与内地的联系日益紧密,其慈善事业必将获得更大的发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