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识典故
朱剑凡(1883-1932)原名周家纯,长沙市宁乡县人。其先祖系明宗室吉王之后,为避清朝迫害改为周姓,辛亥革命后改名朱剑凡。1902年,朱剑凡东渡日本留学,1905年创办了周氏私塾,这是继第一女学堂、淑慎女学、影珠女学之后的湖南第一所女学。
“是时,湖南全省未有女学,又值前清慈禧太后严禁女学之时。??朱剑凡以革命精神与谭延闯、黄克强诸先生等酌定,开办师范,附以小学,以应社会师资之需。”当时私立学堂排除在政府补贴之外,朱剑凡捐出私家花园中的部分地产做校舍。随着学校声名远播,湖北、江苏、浙江等省女生慕名前来,经费成了一大问题。当时朱家经济大权在母亲姚氏手上。朱剑凡只能四处借款。据其子朱伯深回忆:“我在孩提时代,曾多次亲见父亲跪在姚氏祖母膝前撒娇、啼哭,乞求给钱支付家塾经费。”最终姚氏被儿子的执著打动,拿出不少经费,但仍满足不了学校发展的需要。此时,他的妻子魏湘若将价值千金的陪嫁尽数捐出。姚氏去世后,朱剑凡开始为学校大兴土木。1908年他捐出440方丈的蜕园作为永久性校址,还将乡下田产卖出扩建校舍、添置桌椅、教学仪器和体育设施等。1912年7月,他又将花园南部地基、房屋、捐契献给学校。据不完全统计,朱氏夫妇捐出的家产价值达11.17万两银元。
朱剑凡曾说:“我就从搞教育开始,兴办女子学校,让全国千万个妇女脱离几千年的封建家庭,参加社会活动,使全国妇女和男子平等!”他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。学校初创时,由于风气闭塞,入学者很少。朱剑凡就走街串巷,一一劝学,最后才求来十多个本族女孩。一些守旧士绅和市井之徒说“男教员和女学生同坐一室面对面上课,是男女授受不清哪!”学校就实行“垂帘授课”,即每个教室挂上帘子,男教员在帘内讲课,女生在帘外听课。师生积极配合,堵住了守旧势力的口风,为女生赢得较为自由的学习空间。1907年,清廷学部公布《女学堂章程》,承认女学的合法地位。藉此良机,朱剑凡将“周氏女塾”易名为“周南女学堂”,由私塾上升为学堂。1909年省府补助的新式私立学校名录显示,私立学堂有16所,女校仅周南1所,得政府补助1200两。
新文化运动兴起,追求个性解放、婚姻自主、女子经济独立成为时代的主旋律。1917年朱剑凡提倡科学和新文化教育,主张学生思想、言论与信仰自由,反对包办婚姻,强调“女子要自立于社会,有学识技能才能拔于黑暗”。他积极支持学生成立自治会,成绩斐然的周南自治会是长沙私立学校中创办最早的社团之一。他认为“吾国贫弱,懒惰倚赖,是其大因女子大多矫惰不事,本校力矫其弊,凡生徒力所能办者,均极端倡导之”。为了培养女子的独立能力,除开办师范科、简易师范科和小学幼儿园普通课程外,针对社会上鄙视体力劳动和城市妇女缺乏谋生技能的问题,特设缝纫、刺绣、烹饪等家事课,还聘请李淑仪教刺绣,提高女子独立的能力。在留日期间,朱剑凡深感“东亚病夫”的奇耻大辱,想要一改传统女子弱不禁风的旧习。他专门外聘佐藤操子、春山雪子,并从上海请范慕英老师,加强体育教学,举办运动会,提高女子体质。
朱剑凡不仅兴办女学,促进妇女解放,而且带领女子勇于担当家国使命,积极参加救亡图存活动。1907清政府宣布实行“铁路国有”,朱剑凡、徐特立率先引领周南女校罢课反对卖国行为,引发了包括明德学堂、楚怡学校及其他官立学堂在内的长沙首次罢课风潮。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,朱剑凡自己剪掉辫子,砸碎神龛和“天地君亲师”的牌位,带领全校师生上街宣传并策动湖南新军起义,响应革命。1919五四运动爆发,朱剑凡和徐特立带动省城学生和教职工罢课罢教、提倡国货、反对二十一条,而且组织“救国十人团”、“国货维持会”,有力的配合了全国的革命运动。
开办女学,开风气之先,朱剑凡以非凡气魄将湖南女学延续发展,成为湖南新式教育群落中的佼佼者,作为近代女子教育之先驱,朱剑凡也因首创之功载入史册。
摘编文献:
万琼华《湖南教育近代化进程中的女学实践》,《湖南大学学报》,2010年9月。
张金荣、李兴国《朱剑凡“兴女学”与近代湖南妇女解放》,2010年3月。